新视野｜统筹好培育新动能和更新旧动能的关系

近年来，浙江省德清县以数字化转型为引领，积极扶持企业进行生产技术革新和生产设备升级，大力(dàlì)培育智能科技型“专精特新”企业，推动制造业向高端化(gāoduānhuà)、智能化、绿色化、融合化发展。图为该县雷甸镇（高新区临杭产业新区）某智能工厂(gōngchǎng)，工人在(zài)赶制出口订单产品。 图片来源：视觉(shìjué)中国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：“必须统筹好培育(péiyù)新动能和更新旧动能的(de)关系，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。”这一重要论断深刻(shēnkè)揭示了新旧动能转换的辩证统一关系，是马克思主义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运动规律(guīlǜ)的现实(xiànshí)映射，也是贯彻(guànchè)新发展理念、构建现代化(xiàndàihuà)产业体系的必然要求。当前，新一轮科技革命(gémìng)和产业变革深入发展，我国经济正处在转变发展方式、优化经济结构、转换增长(zēngzhǎng)动力的关键阶段，肩负着推动传统产业(chuántǒngchǎnyè)转型升级与抢占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制高点的双重任务。下一步，我们要继续坚持创新在我国现代化建设全局中的核心地位，深入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，系统谋划、精准施策，推动新旧动能平稳接续转换，加快培育未来产业新优势，为高质量发展注入持久活力。 新动能与旧(jiù)动能转换的理论逻辑 新旧(xīnjiù)动能转换是指通过培育和改造两种方式，推动经济发展从传统依赖资源、劳动力等要素驱动向依靠科技创新(chuàngxīn)、制度创新、模式创新等创新驱动转变(zhuǎnbiàn)。新动能作为经济发展的(de)活力源泉，主要包括以人工智能、量子(liàngzǐ)信息(xìnxī)、生物技术为代表的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；而旧动能主要涵盖制造业、农业等传统领域，蕴含着庞大的存量资源和深厚的市场基础(jīchǔ)。二者之间并非简单的替代(tìdài)关系，而是呈现出“破立(pòlì)并举、协同共生”的辩证统一特征。一方面(yìfāngmiàn)，新动能的培育离不开传统产业提供的应用场景与市场支撑；另一方面，旧动能的更新也需要新技术与新模式为其注入新的活力。正如(zhèngrú)马克思所说：“人们不能自由选择自己的生产力——这是他们的全部历史的基础。”生产力的跃升，必须建立在既有物质条件的基础之上。 从动态演进的(de)角度看(jiǎodùkàn)，新(xīn)旧动能转换(zhuǎnhuàn)涵盖(hángài)三个维度。一是(yīshì)动力机制转换，从依赖资源投入转向依赖知识、技术、数据等新型生产要素。二是产业结构升级，构建以新技术、新产业、新业态、新模式为核心的现代产业体系。三是制度体系重构，破除(pòchú)阻碍要素自由流动的体制机制障碍。新动能与旧动能既具有对立性，又具有统一性，还具有转化(zhuǎnhuà)性。对立性即新动能以技术颠覆性为特征，旧动能依赖既有(jìyǒu)路径，二者在资源分配、市场空间上存在竞争；统一性即新动能需依托(yītuō)传统产业的应用场景，旧动能依赖新技术实现升级；转化性即旧动能通过技术改造可转化为新动能。这一辩证关系要求避免“非此即彼”的思维(sīwéi)，既要防止“守旧僵化”，也要避免“冒进脱实”，需以系统思维把握动能转换的节奏与力度。 从方法论的(de)(de)(de)角度来看，新旧动能转换要(yào)把握好三组辩证关系。一是“破”与“立”的辩证关系。在(zài)推动新旧动能转换过程中，既要果断破除落后产能对资源要素的锁定效应，避免低效产业对经济活力的持续拖累；又要积极建立制度创新体系，为新动能的成长开辟广阔空间。二是“量”与“质”的转化规律。既要注重保持合理的经济增速，确保宏观经济运行的稳定性，又要着力推动全要素生产率的提升，使其成为(chéngwéi)经济增长的核心驱动力(dònglì)。三是“内”与“外”的联动机制。立足国内超大规模市场优势(yōushì)，充分挖掘内需潜力，培育内生动力；同时还要(háiyào)主动融入全球化进程，在开放竞争中不断提升我国在全球产业链、价值链中的地位，实现国内国际双循环的协同(xiétóng)发展。 新旧动能转换的(de)结构性矛盾辨析 当前，我国在推进新质生产力发展、实现新旧动能转换方面成效显著(chéngxiàoxiǎnzhù)。2024年我国新产业、新业态、新商业模式的“三新(sānxīn)”经济增加值占GDP比重进一步提高，超过18%。此外(cǐwài)，全国已建成近万家数字化车间和智能工厂，数字经济成为(chéngwéi)经济高质量发展的重要(zhòngyào)推动力。然而，要素配置、产业结构差异、区域(qūyù)差异、能源约束等问题仍需进一步解决。 技术替代的断层效应与要素错配陷阱。新动能以新技术、新业态为核心，但在研发与应用(yìngyòng)过程中，面临(miànlín)着技术供给与产业需求脱节现象，部分战略性新兴产业存在“实验室技术”与“产业化落地”的鸿沟。同时，企业创新能力面临结构性失衡难题(nántí)，大型企业研发投入(tóurù)占比超70%，而占市场主体90%以上的中小企业受制于资金短缺、人才匮乏，难以通过创新实现新旧动能转换(zhuǎnhuàn)。此外(cǐwài)，劳动力、资本、技术等(děng)要素在传统产业与新兴产业间的流动(liúdòng)存在制度性障碍，使得新动能培育面临要素错配陷阱。 产业结构与转型升级的差异。三次产业比(bǐ)例失调问题依然存在(zài)。2024年第三产业占比虽有较大幅度提升，但仍低于发达国家70%的平均水平。传统制造业占比过(bǐguò)高(gāo)，而战略性新兴产业占比有待进一步提升，新旧动能规模差距显著。同时，产业内部出现“高端短缺”与“低端过剩”并存现象，新兴产业的发展速度和规模难以弥补传统产业下滑带来的动能缺口，导致(dǎozhì)新动能成长速度较慢，无法(wúfǎ)有效替代旧动能，这种(zhèzhǒng)现象在制造业为主的实体经济部门尤为明显。 区域差异和能源约束。东部沿海地区(yánhǎidìqū)已进入(jìnrù)工业化后期，而中西部地区仍处于工业化中期或向中期过渡阶段，这种产业结构上的(de)差异使得动能(dòngnéng)转换的速度和效果存在显著差异，新旧动能转换呈现“东强西弱(xīruò)、南强北弱”的分化格局。同时，旧动能依赖高碳路径，绿色转型成本较高，部分企业因环保技术改造投入过大(guòdà)陷入(xiànrù)经营困境。只有打破“旧动能依赖症”与“新动能脆弱性”的循环，才能推动经济发展质量变革、效率变革、动力变革。 推动新旧动能平稳接续转换的实践路径与(yǔ)制度创新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：“发展新质生产(shēngchǎn)力不是(búshì)忽视、放弃传统产业，要防止一哄而上、泡沫化，也不要搞一种模式。”推动新旧动能转换的本质，是通过生产要素创新性配置、产业深度转型升级、体制机制系统性变革，形成(xíngchéng)新旧动能平稳接续的“双轮驱动”，最终构建(gòujiàn)起(qǐ)传统产业转型升级、新兴产业蓬勃生长、未来产业前瞻布局的现代化(xiàndàihuà)产业体系。 创新驱动，打造技术—产业(chǎnyè)协同跃迁体系。强化核心(héxīn)技术攻关与全链条创新协同，以原创性、颠覆性技术突破为核心，推动基础研究、技术研发、产业转化全链条贯通。同时(tóngshí)，构建“技术+场景”双向赋能机制(jīzhì)，依托超大规模市场优势(yōushì)，加速技术迭代与产业升级的深度融合。比如，探索建设国家级产业创新联合体，聚焦人工智能、量子信息等战略领域，组建产学研用(yòng)协同创新机制。此外，在重点产业集群布局(bùjú)中试服务平台，缩短科技成果产业化周期。持续推广“工业云”平台应用，在装备(zhuāngbèi)制造、新材料等传统行业建设垂直领域工业互联网平台，实现设计、生产、销售全流程数字化协同。 要素(yàosù)重构，完善市场化配置机制。推动(tuīdòng)要素流动(liúdòng)由行政主导转向市场主导，健全土地、劳动力、资本、技术、数据等要素市场化定价与交易机制。强化数据要素价值释放，构建(gòujiàn)数据确权、流通、交易、安全治理体系，激活数据作为新型生产要素的潜能。实践中，试点“要素配置负面清单”制度，除涉及国家安全领域(lǐngyù)外，探索放开要素跨区域、跨行业(kuàhángyè)流动限制。建设区域性数据交易中心，依托长三角、粤港澳等区域，探索数据跨境流通规则，推动数据与产业需求精准对接。同时，实施“人才飞地”计划，支持中西部省份(shěngfèn)在东部设立(shèlì)研发中心，以“工作地在东部、成果转化在西部”模式破解(pòjiě)人才短缺难题。 空间优化，构建区域产业梯度协同发展格局。首先(shǒuxiān)，差异化布局(bùjú)区域功能。东部聚焦新兴产业“卡位”、中部强化传统产业升级(shēngjí)、西部承接梯度转移，并以中心(zhōngxīn)城市为(wèi)增长极，以交通干线为轴线(zhóuxiàn)，以产业集群为节点，形成多层次产业生态(shēngtài)。其次，打造跨区域产业协作示范区。参考京津冀“整车疏解+本地升级”模式(móshì)，如福田汽车向河北转移制造环节，北京保留研发中心，推动产业链跨区域重组。再次，建立“飞地经济”利益共享机制。完善税收分成、GDP核算等政策，鼓励发达地区与欠发达地区共建产业园。另外，实施(shíshī)“链长制+分层制”双轨管理。省级层面牵头重点产业链，市级层面负责产业集群，确保政策、资源与空间布局精准匹配(pǐpèi)。 制度保障，深化(shēnhuà)体制机制(jīzhì)改革。深化市场机制改革，大力推进“三提一优”（提升供给质量、提升全要素生产率、提振(tízhèn)市场信心，优化制度环境），减少行政干预，强化市场监管与公共服务职能，持续构建“有效市场+有为政府”协同机制。深化科技体制改革，推进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改革，赋予科研人员更多的成果转化(zhuǎnhuà)收益权。同时，完善绿色(lǜsè)金融体系，对传统产业绿色化改造提供贴息贷款，对新兴产业发行专项债券(zhàiquàn)，设立国家级绿色转型基金(jījīn)。还要探索建立“容错纠偏”动态调整机制，对新旧动能转换中(zhōng)的政策试点允许(yǔnxǔ)试错，定期评估并优化政策工具。 新旧动能(dòngnéng)的(de)转换，本质(zhì)上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矛盾运动的实践呈现。以系统思维把握“破与立”“量与质”“内与外”的辩证关系，既要看到战略性新兴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逐步提升的转型成效，也要警惕全要素生产率对增长贡献率不足的质量短板，依托科技革命重塑“竞争优势”，通过制度创新(chuàngxīn)释放“改革红利(hónglì)”，在(zài)动态平衡中实现发展动能的历史性跨越。【徐晓明(xúxiǎomíng) 作者系中共中央党校(国家行政学院)科研部中心研究室副主任】